文摘|一斤菊花决明子 今天的天,还是一如既往地蓝。布里斯班的蓝,总有点不讲道理。是那种干净到毫无杂质的蓝,像新洗过的床单挂在风里,阳光一照,连影子都懒得躲起来。 我坐在South Bank的河边,鞋脱了一只,脚踩在草地上,另一只还好好地穿着。风吹得头发乱七八糟,我懒得理。有人在远处弹吉他,旋律断断续续,不好听,但也不难听。河水泛着细碎的光,像是有人撒了一把盐进阳光里。 ![]() 我其实不太想进去那个展馆的。天气这么好,空气里有香芋冰淇淋的味道,谁会想待在冷冷的空调房里看现代艺术呢?可我还是走进去了,大概是想找个理由,让自己静下来一点。人有时候不是想看什么,就是想躲起来。 展馆里没什么人。白墙、木地板、脚步声踩在里面,比外面的风都安静。我站在一幅画前,画里是一张空椅子,背后是模糊不清的窗户。看了很久。不是因为喜欢,只是那一刻太满了,手抬不起来。 ![]() 我最近常常这样。不是难过,就是觉得好久没有这样全然地被什么东西击中。有时候连一个塑料袋在风里打转,我也会站住看很久。时间像水,自己像一块不太结实的糖,泡着泡着就散了。
![]()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。只是它贴在展馆的小册子里,我看了一眼,就记住了。也许是因为最近太习惯黑暗了,它反而开始发光。人真是奇怪,失眠久了,连凌晨三点的冰箱灯都觉得温暖。 出了展馆,天还是蓝的。那种蓝像故意的,像在提醒你:看啊,我都这么好了,你为什么还在愁眉苦脸。但我不是愁眉苦脸,只是觉得累。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累。不是身体的,也不是工作的,而是那种……一直在努力对自己说“没事”的累。 ![]() 河边坐着几只海鸥,脚缩在身下。它们也不动,像在等什么。风吹过来,带着一点潮味儿。有人在草地上翻筋斗,小孩的笑声很尖,切进耳朵里。我突然有点想家,但也说不清是哪一个家。从小到大搬了太多次,"home"这个词,对我来说,像是随时会消失的密码。 ![]()
我不是那种一直仰望星空的人。多数时候,我只是在看脚下有没有水坑。但今天……我好像抬了一下头。不是为了看星星,只是风吹得脸有点痒,顺势就抬了一下。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,就是那一瞬间,觉得好像可以喘口气。 ![]() 天色慢慢暗下来,蓝色变深了,像墨水滴进牛奶。人群开始散了,街头艺人收起吉他,小摊贩也合上了木板。鞋尖被浪打湿了,我也不躲,反正很快就干。 我站起来,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。准备走,但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条河。它还是那样慢慢地流着,不急,也不问。像一个不太热情但一直在那儿的朋友。 ![]() 我突然觉得,累也没什么。不是非得解决它。就像河水偶尔也会打个漩涡,也不妨碍它继续往前走。也许我就是太想弄明白一切了,才会一直卡住。可有些事,真的不能想太清楚。 有时候,人只是需要等一等。等一句话,一个眼神,一阵风,或者,等自己愿意再试一次。 ![]() 我系好鞋带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可我知道,那个蓝,还在上面。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。 文章图片部分来源于网络 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除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