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悉尼的早上带着咸湿的海风,我坐在环形码头的长椅上,手里捧着一杯刚买的flat white。 桥下是熙攘的游人,有的举着相机,有的匆匆赶路,还有人干脆倚着栏杆抽烟。 我把咖啡捧在手心,指尖却感受不到多少温度。每个人都说,来悉尼一定要站在大桥上俯瞰港口。 ![]() 我照做了,甚至特意在黄昏时分登上最高的观景台,看日光怎样落在歌剧院洁白的屋顶上。那一刻的确壮观,世界辽阔得让我有点晕眩。 可等游人退去,只剩下风和铁索,我忽然觉得孤单无处安放。城市那么大,桥那么长,却没有一个方向,是通向我的归属。 昨天朋友发来消息:“你在悉尼还习惯吗?有没认识新朋友?” 我点开键盘,最后只回了两个字:“挺好。” 其实,我每天都在街头穿梭,走进一家家咖啡馆,像是在寻找什么,又像是刻意地逃避什么。 咖啡店的菜单上总有几种我没喝过的口味,街角的小店也会换新海报,可是“新鲜”这种东西,在孤单面前总是很短暂。 有时候,我会坐在桥头,看潮水一波波拍打堤岸。那些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,最终消失在水面。 和我在这里的日子有点像,每天都做着不同的事情,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出口。 我记得第一次路过海港大桥,是在一个风很大的傍晚。身边的人都在拍照,只有我一个人,背着包沿着桥慢慢走。 铁轨上传来地铁的轰鸣,地面微微颤抖,我却觉得自己像一粒被风吹远的沙,随时会消失在人群里。 有人和我擦肩而过,有人远远招手叫着朋友的名字,我忽然很羡慕他们,有人等、有处归、有话说。 “你来悉尼后,有没有觉得更自由?”有天妈妈在视频里这样问我。 我一时答不上来。自由好像是有的,但孤独也更大了。就像这座城市,明明那么繁华,却有无数个夜晚,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影子。 海港大桥依然横亘在那里,壮观得几乎让人忘了孤单。可等喧嚣退去,只剩下铁索和风声,孤单却比钢铁还重。 我把冷掉的咖啡喝完,起身沿着港湾往回走。游人还在拍照,快门声此起彼伏。有人让我帮忙按下快门,我笑着答应,照片里的他们笑得很自然。 我走到大桥下,抬头望那一整片灰色的钢架。它们紧密相连,却各自为阵,没有出口。 太阳出来了,远处传来渡轮的鸣笛。我知道这座城市会继续热闹下去,但我的孤单,大概还得在这桥下多停留一会儿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