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里斯班的商场.空调冷得像一种'制度'.灯光明亮.商品整齐.人流不多.只有脚步声.只有广播里单调的广告.我抱着自己的包.走在化妆品柜台前.玻璃.光影.香气.价格.一切都很标准.很'澳洲'.很远离我的'故乡'. 保安站在不远处.黑色制服.手里对讲机.脸上没什么表情.目光却像一根绳子.一头系着我.一头拴在他的'职责'.我转身.他也转.我停下.他也站住.十分钟.每一步都像一次'盘查'.每一个眼神都像一句没说出口的'问题'. 身份.习惯.标准.偏见.怀疑.所有这一切.都静静地堆在这十分钟里.像是空气里多了一点'紧张'.多了一点'无声的审问'.多了一点'不言自明'的'距离'. 是不是每一个'亚洲面孔'都要被多看两眼!是不是每一次'沉默'都被理解为'隐匿'!是不是每一份'与众不同'都要被归类.被提防.被解释!我没有说话.只是低头.手指划过手机.假装看信息.其实什么都没看.  我想起小时候.商场是热闹的.是好奇的.是期待的.是人群.是颜色.是声音.是糖果.是家人的手.现在.在布里斯班.商场只剩下'管理'.'规则'.'怀疑'.'标签'.我只是一个'可能性'.一个'变量'.一个需要被盯紧的'不确定'. 我走进试衣间.门关上的那一刻.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.镜子里的人.安静.普通.只是多了一点'警惕'.多了一层'壳'.多了一点'自我保护'.像是随身带着的隐形'证件'.像是一封没写完的'信'. 是不是所有的'信任'都要靠时间积累!是不是所有的'善意'都躲在'防备'后面!是不是所有的'平等'其实都是'默认的例外'!我不知道.也不想知道.只是觉得.有些'看见'.比没看见更沉重.有些'关注'.比冷漠更遥远.  试衣镜旁.有人留下了一张小票.一根发卡.一只空水瓶.像是'生活'的碎片.像是'证据'.像是'线索'.我突然明白.在这里.在商场.在布里斯班.我的每一步.每一个动作.每一眼.都被'记录'.被'计算'.被'假设'. 所有的矛盾.所有的并列.都在这十分钟里.都在保安的目光里.都在我自己的影子里. 我推开门.走回人群.保安还在看我.没有说话.没有靠近.只是远远地站着.像一堵透明的墙.像一道有形的风.像一句没说出口的'你是谁'.  是不是所有的'陌生'都注定被关注!是不是所有的'解释'都无声无息!是不是所有的'身份'都躲不过一场'凝视'!我笑了.觉得自己.也不过是这十分钟里的一个'故事'.一个'注脚'.一阵风.一粒尘埃. 天色慢慢暗下来.我拎着自己的包.走出商场.风吹过来.影子被拉长.心里很平静.有一点'成熟'.有一点'隔阂'.有一点'温柔'.有一点'接受'. 这一切.也没什么. |
